重建和保存長城“原來的面目”的粗糙印象
裝置作品《鬼打墻》中,巨大的中國長城墨拓片對存在于真實時空中的歷史遺跡進行了一種“如實的扭曲復制”,這也揭示出中國歷史遙遠而觀念化的存在。 創作于1989年的《鬼打墻》作品,實際上是當時美術界所謂極左批判徐冰作品,說徐冰作品《天書》就是“鬼打墻”、是自我難以打開的一個困境。1990年代徐冰正處在這樣一個沉寂當中,徐冰說需要干點事,所以他創作了最大的一個版畫作品《鬼打墻》。
徐冰試圖重建和保存長城“原來的面目”的粗糙印象。傳統的用來拓印碑刻等的工藝使得觀眾能夠看到甚至是最細微的經時間和歷史而風化磨損的局部,然后其效果又是孤立和破碎。這個生動的人造的結構,隨著山巒的起伏而起伏,和萬物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已經成為一個與真實的時空斷開的大標本,一個被仔細觀察和對待的碎片。

1990年代初期,徐冰移居美國紐約。他與西方當代藝術進行了短兵相接式的交流,同時對當代藝術的瓶頸有所反思,試圖借助人類之外的能量,與動物進行“合作”。徐冰試圖擺脫自身所背負的文化重負,并為融入西方做了一系列概念藝術嘗試。在《在美國養蠶系列》《熊貓動物園》《野斑馬》等作品中,他借鑒自西方的藝術表達形式與特定中國傳統元素相互交織,展示出中西方文化的交融、 碰撞或排斥等復雜關系。與《后約全書》等作品中,不同語言之間看似合乎邏輯的轉譯過程,與最終呈現出的不合邏輯的怪誕與荒謬結果,展示了藝術家面對全新文化語境的陌生與隔閡之感;《英文方塊字書法》系列則進一步將英文以漢字書法的形式進行重構,這種“陌生化”的處理方式同樣暗含了初至紐約的藝術家對語言交流本質的思考,卻也似乎在中西方之間達成一種和解關系,在呈現出中西方文化基因嫁接與融合的奇異面貌的同時,將人們舊有的知識概念逼入了一種失去判斷支點的境地。



之后徐冰的創作開始關注更廣泛而切身的當下現實,《煙草計劃》以煙草為切入點,以近似社會學的研究方法反思歷史與現實、國際資本、文化滲透、全球勞動力市場等問題;同樣關注語言本身的《地書》敏銳地捕捉到彼時互聯網語言和圖像文字方興未艾的趨勢,在傳統語言之外進行探索,檢視人類文化交流的內在邏輯。
